了...”
他就是想让她低个头。
李氏越听越觉得脏了自己耳朵,起身往后走,崔冀忙跟过去,可惜跟至后廊子门口,被两个女卫拦住去路,望着妻子无情的背影,崔冀气得跺脚,
“李茹芸!”
回应他的只有寒风猎猎,朗朗冬阳。
崔函回到书房,默坐片刻,随侍递来消息说是皇帝召见他。
崔函颓丧地抚了抚额,慢慢起身换了官服,又往皇宫去。
日头再烈,却化不开他眼底的阴霾。
已经这样了,总不能去死吧。
崔函自嘲地这样想,恢复往日的沉稳进了东华门。
皇帝在御书房召见了他,看着好端端的翩翩儿郎名声败尽也是很惋惜,直接提出让他外任,崔函没有应,跪在正中求道,
“陛下再给臣一个机会,臣想留在中枢。”
皇帝过去是这个打算,可现在中枢容不下崔函。
“你躲躲风头,过两年再回来,朕再安置你。”
他有几个两年可荒废?
崔函从御书房退了出来,顺着台阶下了奉天殿前的丹樨,目光忽然瞟向西侧的慈宁宫,借口往西华门去,绕至慈宁宫前的小院子,塞了一锭银子给守门的小内使,让他去太后跟前递个话说他求见。
太后这次倒是不含糊,很快在慈宁宫暖阁见了他。
她知道崔函走投无路了。
虽然名声不好,但崔函本事还是有的。
手握崔家和王家,还愁对付不了家?
太后一直在密谋此事,崔函主动送上门来,焉能不喜。
“礼部你进不去..”因为崔函名声败尽,礼部不会也不能接纳他,
“吏部和户部是皇帝的地盘。”
太后想起陆栩生的大伯父人如今还在狱中,工部侍郎的位置空缺,定从底下五名郎中挑选,如此郎中能空出一位,
“去工部吧,皇帝那头哀家给你掠阵,你回去等消息就是。
崔函知道自己这招棋走对了。
“臣谢太后娘娘隆恩。”
“不过,”太后抚着一只雪白龙猫深深笑了笑,
“工部郎中还施展不了你的才能,哀家还有一桩要务要交给你。”
崔函抬首问道,“请娘娘吩咐。”
“帮哀家刺探京城权宦隐秘,盯着那些世家异动。”
崔函就知道没这么容易得到太后信任,拜山头,得先递上投名状,他瑰艳地笑了笑,“臣遵命,不过娘娘,臣底下人手怕不够……”
这是谈条件了。
太后也不意外,叹道,“哀家从东厂划拨一些人手给你,律令今夜送到你手中。”
两厢交易达成,崔函便准备退下。
太后望着依然清俊的男人,忽然心神一动,“崔郎啊,娶亲的事你别急,哀家心里有数,王家有淑女待字闺中,得空哀家给你引荐。”
太后打算寻个不怎么起眼的王家女,嫁给崔函,巩固联盟。
崔函心里顿生抵触,不过喉结滚了滚,并未当场拒绝,“谢太后。”
离开西华门,虽然风还是那么冷冽,但他似乎能坦然接受了。
幸在这些年被母亲压制,锻造了一副坚韧心性,他崔函也没这么容易被打倒。
出门在西市附近一酒楼饮酒,听得雅间外全在议论他和范玉林,崔函紧紧捏着酒盏,肺管子都气炸了,程明显不会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,那就只能是陆栩生了,这样的人也配娶程家女?
也还真是巧,洞开的窗下停靠一辆马车。
ㄧ丫鬟搁下锦凳,搀着一少女下车,那少女穿着一件旧银鼠皮袄,生得高挑,面颊凹陷看着楚楚可怜,眼底却盛着别样的神采,她转身抬起手,去迎身后人。
只见一只手臂伸出来搭在那少女手心,腕间隐隐闪现一汪翠绿,紧接着她整个人弯腰从车内迈出。
弯腰那一瞬,斗篷微掀,露出一截纤细玲珑的腰身,待她站稳,忍不住回眸张望天色,烈烈冬阳下,那是一张光彩夺目的脸,眉间的炽艳恍若将这一片天地给逼得失色,杏眼弯出的弧度,恰到好处拖出一尾笑,似春雪腕间化,雨落牡丹开。
又娇又柔又鲜活烂漫。
不愧是程明显的女儿。
他忽然有些明白母亲的执着。
宛如山巅之雪,神圣高洁,总是忍不住想?一?来。
程亦安今日清晨迎来一位意外之客。
原来那程亦可自上回听她劝导,循着她嫡母发作的机会,拿着手腕被揪住的一道青紫,跑去戒律院告状,惊动戒律院的长老,一连便将原先克扣她吃穿用度的事给宣扬出来。
戒律院出面,要求八房大太太将这些年的分红全部交还给程亦可,当做嫁资自个儿攥在手里。
昨晚闹了一夜,程亦可最终得了两千两银票。
“两千两呀,安安,我从未见过这么多钱。”她昨夜一宿没睡,不知要往哪儿搁放,总觉得家里不放心,便清晨一早赶来程家,交给程亦安,让她替她保管。
身家性命银子都交给了程亦安,可见是满满的信任。
程亦安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,很是心疼,
“你这银钱看起来不少,真用起来也不禁用,得为长远打算,我嫁妆里头有几间铺子,不如你挑一间用着,做一门买卖,让钱生钱 -->>
47、第 47 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