冉漾这两日的确有些忙。
她的宅子已置办好,位于京城南侧,地方偏,离季家也有些距离,但胜在离市集不远,生活起居很方便。
宅子只是个一进一出的院子,住她跟她娘亲足够。在她之前这里住的是个商户,家境殷实,双亲长寿,近两年做生意发达了才举家南迁, 风水很顺。
为了省钱,这两天都是她自己在收拾。拆墙推土,添置家具,累得她每日回来都是倒头就睡,根本没注意她已经有四五天没看见季绪了。
季绪过来时正是亥时末。
孤月高悬,一身黑衣的男人停在窗边,为表礼仪,抬手极轻地敲了两下窗。
疲惫的冉漾早已酣然入睡,熟睡中的她根本听不见那极细微的敲窗声。
季绪又敲了两下窗。
仍无应答。
很好,这可是她自己不开窗的,赖不着他。季绪心想,反正他已经提醒过了。
一番铺垫后,季绪毫无心理压力的推开了窗。小窗吱呀声才刚发出来,就被一只温热大手稳稳握住,四周重新恢复静寂。
借着月光,季绪看清房内景象。
床帐半掩,她的睡姿如预想中一样不规矩,身躯窝在衾被里,雪白的脸颊露出来。几天不见,她一点没变。
很可爱,也很漂亮。
冷清夜色中,他沉默地看着她,烦躁了好几日的心绪在此刻突然平静下来。
夜风温柔,吹过他,又吹过再漾,像一个隔着虚空的拥抱。
唇角开始不自觉上扬。
只是很快,上扬的唇角就突然僵硬下来,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季绪猛然回神。
秋夜的冷寂让混沌的头脑清醒片刻。
等等,他疯了吗?
他居然大半夜在这里看一个女人睡觉。
还笑,有什么好笑的?
见不到她更好,虽然这件事是她的错,但是他在她面前自作多情那么多回,难道很光彩吗?
难以忍受自己这种反常的季绪直接提起一口气,迅速转过身。
他握着拳,脑中不断地想,她在睡觉,已经看过了,该满意了。
你还想干什么,进去跟她一起睡吗。
脑子进水了吧?
你又不喜欢她你站在这里干什么。
再说了,她只是睡着了不是昏迷了,靠她那么近她肯定会有察觉的。
而且他不能再站在这里了,夜风太凉,这人身子不好总发热,他得关窗。
他不能这样停在窗边看她了。
很快,小窗被轻轻关上。
季绪缓缓收回手。四周昏暗,房间整洁芳香,桌案上堆积着木头元宝和手绳。
季绪就这么站在床边,高大的身影被清凌月光投在床榻,覆在她的身躯上。
冉漾对此了无知觉。
她甚至又翻了个身直面季绪,寝衣凌乱,被子被她在身上卷了又卷,成功地被她全部压在身下。
季绪不想再问自己到底在什么了。
这一切简直匪夷所思,就当他脑子进水了吧,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。
或者他只是进来给她盖个被子,做好事而已,不干别的。
这样想着,季绪便弯下腰,长臂一伸,手指捏住堆在一旁的被角,盖住她的小腹。
收回手时,季绪鬼使神差的没有直接站起身,而是就着弯腰的姿势看向她。
两人在这一时刻离得极近,他悄悄望着她沉静的睡颜,精致的眉眼,温热挺翘的唇。
脑中无数挣扎与理智在这一刻轰然后退,最后只剩两个字,想亲。
他喉结滚动,修长的手指虚虚落在了她的下巴。事实上,亲一下也不过分吧,反正她都亲他两回了,他还她一下很合理。
几乎没什么犹豫的,季绪低下头来。
但就在即将碰上的那一瞬间,原本紧闭双眸的少女忽而眉心蹙蹙,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嘤咛。
鸦羽般的长睫颤动,她睁开了眼睛。
两人就这样静静对上目光,季绪的手还虚虚停留在她的下巴,并且下意识在她睁开眼睛时,直接捏了上去。
死寂中,仿佛能听见两人的心跳。
季绪手指僵硬,说不上是慌乱还是什么,总之他的动作竞半点未退。
冉漾半睁着眼睛,眼中一片迷惘,呼吸还均匀着,静静看着眼前这张惑人的脸。
跟做梦似的。
她小声怀疑道:“我又做梦了吗?"
季绪:“嗯,你在做梦。”
少女纤长睫羽轻轻扫动,此刻眼睛睁开了,但实则心神还有一半陷在梦境中。
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也不疑有他,只在恍惚中暗生疑惑,往日梦见季绪时都看不清他的脸,今天怎么看清了。
不,这不是重点。
重点是,为什么又梦见季绪了,这已经是她连续第三天梦见季绪了。
真烦。
冉漾又闭上眼睛,白日的疲惫让她在夜间睡得格外沉。
方才能睁眼已经全靠意志,这会排除掉危险后,缩着身体打算继续睡。
但停在下巴的手指让她不太舒服,她推开他的手,握住。然后仿佛他就睡在她身边一样,跟上几次梦境一样,把他手臂往被窝里带。
一开始,季绪脑中只有一个想法。
还好他的手温热,还好他来时披的衣服布 -->>
43、亲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