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你两个儿子都到了找对象的年纪,想过你今天这个举动,会有什么后果。你打算破罐子破摔的话,你就闹!还想有回转余地的话,去拿扫把,把地扫干净。
一家子全在福运楼,一个有家有口的中年男人最是不堪一击,罗世昌气得发抖:“你......”
“你以为欺人太甚?我是让你到此为止,别闹到不可收拾,外头待岗的人这么多?”岳宁的拆鱼羹出锅,倒进汤碗里。
厨房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,有人去叫了张经理,张经理进来碰到端着碗往外的岳宁,岳宁说:“张经理,好好给我罗伯伯做做思想工作。”
岳宁刚刚出厨房门口,就遇到了不放心赶来的岳宝华,岳宁把碗给岳宝华:“他总得接受现实的。’
自己可以看在罗爷爷的面子上不计较他想要吃绝户的心思,但是福运楼后厨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厨子,被压得没心气了,对得起这块老招牌吗?
上辈子她收购过一家背景跟福运楼相似的老字号,那家老字号八三年跟港商合资,港商没能经营好,八八年又回到国有,九十年代末又跟另外一家港商合资,十年之后再次失败告终,眼见要倒闭关门,她的粉丝们在评论区诉说着童年的回忆。
不为赚钱为了粉丝们,她决定收购这家负债累累的老字号,放到了宁宴线下,原本打算做真正的宁宴平替,然而真到手里的,看历史查菜品,跟粉丝们互动交流,替他们追寻记忆中的味道,复刻一道道老菜品,原本她只是想宠粉,这家老字号
复活了,活出了它本该有的样子,成了粤城的一个打卡点。
一个跟自己无关的老字号,她都愿意去救,更何况这是福运楼啊!爷爷、罗爷爷和爸爸学手艺的地方,她这辈子的手艺也大多来自福运楼的传承。
她还能让罗世昌留在这里吗?
岳宁到了大厅,自从地主老财打倒之后,大家都是劳动人民,也就没有了包房的概念,宋自强和周老爷子都往他们这里看过来。
岳宝华把拆鱼羹放在桌上,跟周老爷子说:“周老试试宁宁的拆鱼羹。”
岳宁看见她面前的碗里留着小半碗干炒牛河,岳宝华说:“你周爷爷把第一口留给你了。”
“谢谢周爷爷!”岳宁低头吃河粉。
“你做饭给我吃,还谢我?”周老爷子边舀拆鱼羹边说,“阿女,你这手艺一点儿都不输给你爸爸啊!"
岳宁摇头:“其实这个干炒牛河,如果阿邦叔认真炒,会比我炒得更好。他偷懒,为了省事,连着炒,在牛肉过老和河粉没有炒干之间,他折中了,我看他的火候掌握得刚刚好。牛河邦这个名号,名不虚传。
“唉!他啊!”周老爷子摇头叹。
“绝了!这个拆鱼羹真的绝了。”胡主任一惊一乍,把边上几桌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。
周老爷子也正在喝:“这个拆鱼羹的味道,跟小岳做得一模一样。”
岳宁上辈子的拆鱼羹可能还有所不同,这辈子爸爸给她做,教她,后来爸爸走了,她想他,做的时候,不经意间就往爸爸做的口味靠拢,成就了这碗最有岳志荣味道的拆鱼羹。
胡主任是本地人,福运楼是他们下属饭店,福运楼的每一道招牌,他还能不熟悉?周老爷子喝这拆鱼羹,就像老茶客,老烟客,已经到品的地步。
宋自强是从外地刚刚调过来的,不至于能品出其中多大差异,只能说确实好像不太一样,回味起来齿颊留香,还想来一碗。
岳宝华黯然神伤,这碗拆鱼羹比他亲手做的还要好。老食客说那是志荣的味道。
隔壁桌忍不住了,一个人问:“到底是什么样的?"
周老爷子说:“把你的碗拿过来。”
这人还真拿碗过来,周老爷子接过碗,给他打了小半碗,这位接过:“谢谢啊!”
刚到手,他就闻到了香气,这股气勾得他嘴巴里口水泛滥,舌头已经忍不住了,他甚至没来得及坐下,就喝了一口,这是拆鱼羹吗?
看着他小心翼翼,像是街边那些十天半个月都没吃过一口饱饭的叫花子一样,如此珍惜这小半碗拆鱼羹,同桌的人被他吊得胃口都起来了,有人问:“不会比碗仔翅还好吃吧?”
“好吃。跟碗仔翅两个味道。”
“我们也要加一道拆鱼羹吗?”他们桌的人说。
周老爷子得意洋洋:“这又不是福运楼的厨子做的?”
“不是福运楼的厨子做的,怎么在福运楼吃?”
“对啊!对啊!这话奇怪不?在福运楼吃饭,不是福运楼厨子做的,那谁做的?”
宋自强站起来:“同志们,听我说,我是福运楼上级单位的。福运楼这些年技艺上有些退步,所以我们请了已故国家名厨罗长发师傅的师弟,港城宝华楼老板,岳宝华岳大厨来我们这里指导,这是他孙女做的拆鱼羹。刚才你们说很香的干炒牛
河,也是她做的。希望有他们的帮助,我们福运楼能够重现当年盛况。”
“今天这个干炒牛河确实不一样,我这盘也香很多,牛肉也嫩。好吃!”
“我们这边的,还这样?不都是牛河邦炒的吗?”
“不不不,不是牛河邦的,牛河邦的那个牛河我吃得出来,这个更香,牛肉也嫩,滋味足,没牛河邦炒的油。”< -->>